疫情下稳就业需要区别三种类型(2020年第1期总第11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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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数据监测和企业问卷调查显示,当前就业难主要表现为三种类型,即返岗难、裁员多、新增少。返岗难导致复工复产企业用工紧张,仍有1.2亿人员待返程无法到岗。裁员多表现为疫情冲击导致多数行业特别是生活性服务业停工停产,预计一季度减少用工800-1300万人。新增少表现为市场需求下降导致的普遍性生产放缓,2月末新增招聘职位较1月上旬下降20%。目前,稳就业需要区分三种类型分类施策,优先抓好人员返程返岗和生活性服务业复工复产,促进到岗率优先回升,才能带动更多就业实现,其他就业政策才能有效发挥作用。

一、返岗难,劳动力返程返岗仍受抑制

仍有1.2亿人员无法正常到岗工作从全国人口流动情况看,春节后人员返程严重滞后,目前的返程进度较去年农历同期滞后约33天。截至3月10日,仍大约有1.2亿人员待返程,同时已返程人员和未迁徙人员中,部分人员只能采取居家办公等形式工作,部分人员需要进行隔离,无法正常到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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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2020年春节前后人口流动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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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2019年春节前后各省净增人口数(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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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2020年春节前后各省净增人口数(指数)

图2与图3所示春节前后人口流动变化的差异,反映了疫情冲击下,人员返程难导致劳务供需矛盾突出。

劳务输出地和输入地衔接不畅问题突出。大量春节迁徙人员无法返程,导致劳务输入地企业复工复产用工紧张,而劳务输出地滞留人员无法就业,其中农民工占比较高,可能面临着被裁员和收入下降等挑战。分区域看,珠三角和长三角状况较好,成渝、福厦泉地区次之,除湖北以外京津冀和山东半岛人口流入最为迟滞。

各类企业人员到岗率明显低于复工率。企业开工后,由于防疫物资不足、防疫条件不具备,担心发生集聚性传染,即使不少人实现了返程,仍然不能正常到岗,存在到岗率和复产率偏低问题。目前,各地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复工率达到90%以上,人员到岗率仅为70%左右。而中小企业和服务业企业人员到岗率更低,返岗难度更大。

二、裁员多,受疫情冲击企业裁员意向上升

受疫情影响企业经营困难,部分行业特别是生活性服务业,企业减员意向有所上升。基于4万家企业问卷调查结果和分行业就业弹性测算,预计一季度减少用工800-1300万人。

基于问卷调查估计一季度减少用工831万人。我们针对上中下游不同行业的4万家企业进行问卷调查,基本包含了国民经济的各类行业。根据企业对一季度用工情况的判断,用工减少主要集中在服务业,特别是生活性服务业中的餐饮、住宿,计划用工减少接近5%,而文化娱乐业约减少3%的用工。相对服务业,制造业尤其是上游原材料行业情况较好,装备制造、建材等行业企业用工计划还有小幅增加。基于第四次经济普查各行业从业人员结果,结合各行业的用工人数变化幅度,预计一季度企业减少用工831万人,其中制造业139.3万人、建筑业81.7万人、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53.6万人、批发和零售业297.4万人、住宿和餐饮业164.1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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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分行业企业裁员计划情况

基于分行业就业弹性测算一季度就业将减少1280万人。结合分行业GDP增速预测和分行业就业弹性,测算分行业的就业职位数变动。结果显示,预计一季度各行业共计减少用工约1280万人,主要是制造业150万人、批发和零售业359万人、住宿和餐饮业257万人、租赁和商务服务业89万人。

三、新增少,企业新增招聘需求显著下降

2月末新增招聘职位数较1月上旬下降两成。目前,全国正在招聘的职位数为1月上旬平均水平的80%左右。根据公开招聘信息发布情况看,招聘职位数随着招聘信息到期而逐步减少,而受疫情影响企业新增招聘需求大幅下降,使得在招职位数呈逐步回落态势。1月23日之前,春节临近叠加疫情开始爆发,职位数明显下降。之后一直持续到2月10日,招聘职位数变动不大。部分是因为假期和疫情因素,企业没有更新招聘信息。从2月10日开始,尽管各地启动复工复产,但企业招聘意愿并不强,职位数仍呈下降态势,并未出现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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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招聘职位数量占1月上旬的比例(%)

从行业看,休闲娱乐、酒店旅游、医疗卫生、餐饮、农林牧渔等受冲击较大。受疫情冲击较为直接的行业招聘职位数降幅更大,休闲娱乐和酒店旅游业招聘职位数率先减少,正月初一已降至1月上旬的70%以下,目前已降低至51.3%和52.6%,其他降幅较大的行业有医疗卫生(65.1%)、餐饮(66.0%)、农林牧渔(69.7%)。招聘职位数量降幅较小的行业有交通物流、石油化工、房地产、机械设备,招聘职位数分别降至1月上旬的84.5%、82.2%、81.6%、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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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分行业招聘职位数量较春节前变化情况

从区域看,受疫情冲击严重省份以及北方地区受冲击更大。黑龙江、湖北、新疆、海南、河北、河南等地招聘职位数下降幅度更大,不到1月上旬招聘职位数的70%,而广东、四川、西藏等地招聘职位数下降幅度相对小些,达到节前招聘职位数的80%以上。总的看,北方地区受到冲击更大,受疫情影响较大或管制较严的地区受到影响更大,其他地区相对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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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分地区招聘职位数量较春节前变化情况

四、政策建议

当前,稳就业需要区分返岗难、裁员多、新增少三种类型分类施策。当务之急要抓好人员返程返岗,满足企业复工复产需要;加快推动下游行业特别是生活性服务业恢复正常营业,吸纳就业、保障民生、释放需求。抓好重点行业、重点人群、重点地区的就业工作,尽快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

多措并举缓解劳务输出地和欠发达地区的就业问题。除受疫情影响较大的地区外,经济欠发达地区的企业受需求下降影响,企业经营同样出现较大困难,其招聘职位数降幅也比较大。可加快推动一批基础设施建设和补短板项目吸纳一部分劳动力。一些劳务输出大省的人员滞留问题也需加快解决,对于暂时无法专线运送的人员,可以采取集中培训、网络培训等多种形式,提升劳动力技能,适应经济转型升级需要。通过员工共享、日薪结算等灵活形式,缓解就业压力。

抓紧推动劳动密集性产业特别是生活性服务业复工复产。生活性服务业吸纳就业人口多,受疫情影响最为严重,目前复工复产进度也最为滞后,由此产生的失业和居民收入下降问题比较突出。下一步要重点抓好生活性服务业复工复产,稳定规模最大的就业群体,促进保民生和释放消费需求。根据生活性服务业人员密集的特点,采取预约消费、错峰消费、无接触服务、安全码互认、消费信贷支持等措施,统筹做好疫情防护和生活性服务业经营恢复。

抓好高校毕业生和农民工等重点人群就业。受疫情影响最大的就业群体是高校毕业生和农民工。此时正值春季招聘季,疫情尚未结束前,积极开展网络笔试、视频面试,为跨区域实习等提供便利,对在疫情中表现突出的企业在落户指标和稳岗补贴等方面给予倾斜。农民工就业的稳定性相对较差,目前仍有40%农民工待返岗,停工期间的收入也更难保障,甚至面临较大的裁员压力和“因疫返贫”的风险。

优化防控标准尽快恢复生产生活秩序。截至3月12日,已有5个省份将疫情防控响应级别由一级下调至二级,11个下调至三级,1个下调至四级,居民流动和出入小区相对宽松,返岗比例加快提高,但正常生活仍未恢复,外出就餐、娱乐、购物等方面依然存在严重顾忌,最终消费受到抑制,无法畅通整个经济循环。各地根据疫情变化及时调整风险等级和响应级别,一些医疗水平好、综合治理能力强的地区还可适度放宽管控标准,同时加强舆论引导。

注释:这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新冠疫情影响分析与应对”课题组的一篇研究报告,课题组负责人马建堂,执行负责人隆国强,协调人陈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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