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持续开展的企业生产经营问卷调查¹显示，宏观政策效果进一步显现，三季度全国企业生产经营呈现四大亮点：企业产能利用率持续回升，营业订单和收入改善，投资意愿进一步增强，用工需求快速回升。但也要看到，企业经营资金仍然紧张，小微企业经营仍然困难，东北地区企业恢复缓慢，企业后续生产经营仍面临较大挑战，政策仍需针对关键领域、地区和人群重点发力。

亮点一：企业调查产能利用率²持续回升，服务业回到正常水平

企业调查产能利用率持续恢复。三季度，企业生产经营继续恢复，正在逐步趋近去年同期水平。截至9月末，企业生产或服务产能利用率已经分别恢复到去年同期的95.5%和去年末的95.0%。9月份，全国受访企业的整体调查产能利用率为73.5%，较6月份提高1.7个百分点（见图60），7、8、9月份呈现不断升高的态势，正在逼近疫情前的水平。

服务业调查产能利用率基本恢复正常。除航空等个别仍受疫情防控措施制约的行业外，服务业企业调查产能利用率已经基本回到正常水平，9月份服务业企业调查产能利用率达到80.0%，仅比去年末低0.9个百分点，其中金融服务业的调查产能利用率已经超过去年末的水平2.5个百分点。

图60：企业调查产能利用率变化情况

亮点二：企业订单和营业收入持续回升，生产经营好转

企业订单趋近疫前水平。受国内疫情率先受控以及国际订单转移带动，三季度企业订单状况大幅改善。从调研情况看，9月份企业订单指数为48.2，比6月份提高了26.4%（见图2），已经达到去年末的87.5%。受访企业中，反映9月份产品订单增长的企业比重达到32.6%，比6月份提高了6个百分点。

企业产品或服务销售价格持续回升。随着国内供需趋于均衡，企业产品或服务价格继续改善，反映出企业经营景气情况好转。9月份价格指数达到53.3，比6月份提高23.1%，已趋近去年末水平且处于扩张区间（见图2）。受访企业中，反映9月份产品或服务销售价格有所上升的企业比重达到32.7%，比6月份提高了8.5个百分点，且已经比去年末高出了0.5个百分点。

企业营业收入持续改善。随着企业订单和产品服务价格回升，企业营业收入不断改善。9月份营业收入指数达到47.9，比6月份大幅提高28.1%（见图61）。受访企业中，反映9月份企业营业收入有所上升的企业比重达到33.0%，比6月份回升了6.4个百分点。

图61：企业订单、销售价格、营业收入指数变化情况

注：指数的临界值为50，高于/低于50意味着企业经营处于扩张/收缩状态。

亮点三：企业信心和预期快速回暖，投资意愿上升

企业对未来发展预期快速改善。受三季度生产经营状况改善影响，企业对未来发展的信心不断增强。9月份企业信心指数达到64.1，比6月份大幅提高了17.8%，正在快速趋近疫情前的水平（见图62）。调查显示，9月份受访企业中对未来发展乐观的企业比重达到51.0%，比6月份提高了8.9个百分点，其中比较乐观的企业比重超过20%，而持悲观态度的企业比重则比6月份下降了9.7个百分点（见图63）。从区域看，华东、华南和西北地区企业发展预期较好，信心指数分别达到67.1、64.4和68.1，接近疫情前水平。

图62：企业发展信心指数变化情况

注：指数的临界值为50，高于/低于50意味着企业经营处于扩张/收缩状态。

图63：企业发展预期变化情况

企业未来投资计划扩张。随着预期的改善，企业对未来生产经营计划的态度由谨慎变为积极，进一步扩大投资意愿上升。调查显示，9月份受访企业中表示未来要增加投入的企业比重达到38.0%，比6月份提高了6.2个百分点，尤其是表示要大规模增加投入的企业比重达到3.5%，已经接近疫情前水平，比6月份提高了1.1个百分点，而表示缩减投入的企业比重则比6月份下降了4.4个百分点（见图64）。

图64：企业未来经营计划变化情况

亮点四：企业用工需求快速回升，失业问题明显缓解

企业用工需求迅速增加。随着企业经营状况改善，企业用工需求迅速回升。9月份企业用工需求迅速增加，用工需求指数达到60.7，已经超过去年末的水平（见图65）。从区域看，华南、西南、西北地区用工需求相对较大，指数分别达到63.4、61.6和64.2，在部分农民工仍未返岗的情况下，部分省份已经出现了较为明显的用工荒。

图65：企业用工需求指数变化情况

注：指数的临界值为50，高于/低于50意味着企业经营处于扩张/收缩状态。

企业用工缺口有所扩大。调查显示，35.1%的受访企业表示有用工缺口，比6月份提高了5.3个百分点，仅8.6%的受访企业表示在岗员工超过了实际需要，比6月份下降了4个百分点。9月份有扩招计划的企业占比达到33.5%，比6月份大幅回升13.6个百分点，且已经比去年末高出了0.4个百分点。

企业用工成本有所上升。9月份受访企业中反映用工成本有所上升的比重达到29.5%，比6月份提升了1个百分点，而反映用工成本有所下降的比重为20.8%，比6月份下降了4.9个百分点。在用工缺口不断扩大的情况下，企业普遍选择加薪留住员工。调查显示，9月份受访企业中计划加薪的企业比重达到32.8%，比6月份提升了5.9个百分点，其中加薪幅度在10%-20%的企业比重提升了6.1个百分点，而降薪的企业的比重仅为9.5%，比6月份下降了5.8个百分点。

挑战一：企业运营资金仍然紧张

企业融资需求进一步上升。企业生产经营改善带动了融资需求，9月份企业融资需求指数回升至45.5，虽然尚未进入扩张区间，但已经比7月份大幅回升了28.5%（见图66）。从区域看，华北、华中和华南地区企业融资需求更为旺盛，指数分别达到58.7、50.7和45.9，显示出这些地区企业有较大的资金缺口。

图66：企业融资需求指数变化情况

注：指数的临界值为50，高于/低于50意味着企业经营处于扩张/收缩状态。

企业回款周期有所拉长。三季度，企业应收账款平均回款周期在持续回落后又有所增长。9月份企业平均回款周期比6月份增加了2.9天，尤其是平均回款周期在6-12个月以及1-2年的企业比重比6月份分别提高了1.0和0.5个百分点（见图67）。

图67：企业应收账款回款周期变化情况

企业资产负债率有所提高。三季度，在融资需求加大带动下，企业资产负债率（总负债/总资产）有所回升。9月份，受访所有企业加权平均资产负债率比6月份提高1个百分点，比去年末要高出7.1个百分点。其中，资产负债率在60%-80%之间和80%-100%之间的企业比重分别提高了1.9和0.6个百分点（见图68）。

图68：企业资产负债率变化情况

挑战二：小微企业经营仍然困难

小微企业营收增长放缓且低于大中企业。疫情以来，小微企业遭受严重冲击，一季度营业收入实现正增长的小微企业比重仅为9.1%。9月份营业收入实现正增长的小微企业比重为34.0%，仍比大中企业低10.1个百分点，且该比重比8月份回落了5.1个百分点，降幅也要比大中企业高出3个百分点（见图69）。

图69：营业收入实现正增长企业占比

小微企业融资难度进一步增加。三季度，小微企业融资需求大幅上升，但融资成本比二季度也有较大幅度提高，融资难问题进一步凸显。9月份，有融资需求的小微企业占比达到43.9%，比6月份提高了4个百分点，但反映融资成本上升的企业比重也比6月份提高了2.1个百分点（见图70），小微企业融资难的问题更趋突出。

图70：小微企业有融资需求和融资成本上升企业占比

挑战三：东北地区企业经营恢复进度明显滞后

东北地区企业调查产能利用率显著低于其他地区。分区域比较来看，东部和西部地区企业总体调查产能利用率恢复较好，9月份利用率已经分别达到74.4%和73.0%，比去年末分别回落3.6和2.5个百分点。东北地区受到疫情后续影响较为明显，9月份企业调查产能利用率仅达到65.9%，比去年末仍然大幅回落10.3个百分点（见图71），总体生产经营恢复仍然滞后，与其他地区差距进一步拉开。

图71：四大区域企业调查产能利用率变化情况

东北地区生产经营效益仍然不佳。从企业订单情况看，9月份东北地区企业订单指数仅为41.9，落后全国平均水平6.3个基点，比去年末仍下降14.7%。从企业营业收入看，9月份东北地区企业营业收入指数仅为40.9，落后全国平均水平7个基点，比去年末仍大幅下降了28.3%。与其他地区相比，东北地区企业生产经营恢复缓慢，效益处于全国的低点。

1 问卷调查于每月下旬开展，有效样本企业数稳定在6000家以上（每个季度第三个月的有效样本数在10000家以上），涵盖不同地区、不同细分行业、不同规模及不同所有制类别。

2 企业调查产能利用率是基于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月度企业经营问卷调查数据编制的，反映各类企业产品或服务供应能力利用情况的指标。其中，采矿业、制造业、建筑业、公用事业等行业根据受访企业产能利用情况的基础数据编制，服务业根据受访企业服务供应能力与市场需求匹配情况的基础数据编制，值越高意味着企业的供应能力利用越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