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马里兰大学（University of Maryland）的一项“关键问题民意调查”（Critical Issues Poll）发现，与3月份相比，美国公众在俄乌冲突中支持乌克兰并为此付出成本的意愿有所下降。美国付出的成本主要表现在3个方面：能源价格上升、通货膨胀、美军的生命损失。6月，笔者和斯特拉•劳斯（Stella Rouse）教授牵头开展了最新一期“关键问题民意调查”。调查发现，尽管美国民众支持乌克兰的意愿仍低于3月份，但自5月份以来已经略有上升。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美国人一直忍受油价上涨和通货膨胀，再加上拜登政府在支持乌克兰、加强和扩大北大西洋公约组织（NATO）、对抗俄罗斯方面投入了大量资金，这一民意调查的结果对于拜登政府来说是个好消息。

四个关键发现

第一，调查表明，即使支持乌克兰意味着能源价格持续走高和通货膨胀加剧，美国人仍然准备支持乌克兰。在6月份的调查中，62%的受访者说他们准备承受更高的能源价格（比例高于5月份的59%，低于3月份的73%）。同样，58%的受访者表示已为通胀加剧做好准备（比例高于5月份的52%，但低于3月份的65%）。美国人对美军损失的准备程度仍然较低，5月份这一数据下降后，6月调查显示，有32%的美国人愿意承担这一损失，与3月份的调查数据持平。

第二，在为支持乌克兰而付出代价的准备程度上，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之间存在着重大差异，而且两者之间的差距正在慢慢扩大，民主党人支持付出代价的意愿要大得多。78%的民主党人对能源成本上升做好了准备，而只有44%的共和党人持同样观点；72%的民主党人愿意为更高的通货膨胀买单，而只有39%的共和党人持同样的观点。

在接受更高的能源价格方面，民主党和共和党双方意愿差距已从3月的30个百分点扩大到5月的32个百分点，再到6月的34个百分点。同样，在接受通胀上升方面，双方意愿差距从3月的28个百分点扩大到5月的31个百分点，再到6月的34个百分点。6月，两党在接受美军损失方面的意愿差距从3月的5个百分点扩大到5月的9个百分点，6月扩大到15个百分点。在共和党人中，22%的人愿意拿美国士兵的生命冒险，而在民主党人中，这一比例为37%。

第三，多数受访者认为俄罗斯和乌克兰既不成功也不失败。有27%的受访者认为乌克兰更成功，20%认为俄罗斯更成功；29%的人认为俄罗斯更失败，20%的人认为乌克兰更失败。民主党和共和党在这一问题上的观点基本一致。

第四，尽管拜登政府反对在乌克兰上空设立禁飞区（NFZ），而美国公众虽然担心与俄罗斯发生冲突，但愈发支持设立禁飞区。对禁飞区的支持率从3月份的56%上升到5月份的59%和6月份的65%。这一趋势超越了党派界限，越来越多的共和党人（52%至54%至57%）和民主党人（61%至64%至72%）支持在战争持续的情况下设立禁飞区。5月的民意调查显示，当被告知该法案与俄罗斯的利益可能存在直接冲突时，受访者更不愿意强制设立禁飞区，但当没有提及直接联系时，他们则会更支持这一举措。这可能是由于美国公众没有直接与俄罗斯对抗，同时也可能是因为美国公众希望北约能够对乌克兰提供更果断的支持。

研究结论

调查结果表明，美国公众为支持乌克兰对抗俄罗斯而愿意付出代价的意愿并没有持续下降；尽管愿意付出代价的人数略低于3月份，但与一个月前相比，愿意付出代价的人数还是略有上升。这对优先支持乌克兰的拜登政府来说是个好消息。反之，如果民众对冲突的厌倦感（fatigue）加剧，这对俄罗斯而言将是一件好事。俄乌冲突中，除了乌克兰人因家园遭受战火而付出最沉重的代价外，俄罗斯人民付出的代价位居第二——远远超过美国公众为支持乌克兰所付出的代价。但如果美国人的厌倦感增加，普京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因为公众厌倦感更可能产生政治影响，而西方国家的领导人往往对公众的态度更为敏感。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很少有美国人认为俄罗斯会赢得战争。调查发现，与那些认为俄罗斯可能成功的人相比，认为俄罗斯可能失败的受访者更有可能愿意为支持乌克兰付出代价。